楚越坐在了病房的阳台下, 脖间围了一条白色的床单。
贺钦一手拿着梳子, 一首拿着银剪,仔仔细细为楚越打理头发。
断发后,楚越自己做了修剪。手法太过糟糕, 导致头发长短不一、参差不齐, 有的地方还坑坑洼洼。
好在楚越下手也不算太狠, 贺钦还有办法修整, 否则真的要全推了成光头。
贺钦很专注,满头大汗。
他庆幸,当年帮助进步青年们剪头发练就了好手艺。
那段时光似乎就是为了替楚越修头发做准备一般。贺钦忍不住发笑。
“你……经常帮人剪头发吗?”楚越问道。
看贺钦娴熟的手法,他很好奇。
“嗯,以前常常帮人剪头发。”贺钦简单地说了一句,手里的动作停止了几秒。意识忽然就返回从前。
贺钦的老家在旧都, 家境原本还算殷实,可敌人攻陷了旧都, 他的家就这么被毁灭。
那是, 贺钦年纪还小。
因为年纪小,那一场让他父母丧生的浩劫才更加惨痛,刻骨铭心。
雄雄燃烧的烈火烧掉了他的家园、洋鬼子的子弹击穿了父母的胸膛。鲜血流淌在他的身上, 耳边是火焰噼里啪啦的声响,和百姓的惨烈的哀嚎。而原本应该保护他们的官兵却并不见踪影, 他们正护着懦弱的皇室南下逃生。
贺钦侥幸活了下来, 被那次战乱中丢失了孩子的老人收养。
旧都在皇室逃亡后, 由各国列强扶持的不同势力把持, 十年大乱。
收养他的人将他送入新式学堂后就早早过世。在贺钦十五岁的时候,革新派开始声势浩大的剪发运动,宣布与旧时代、与皇室的割裂。
贺钦毫不犹豫就加入革新运动,开始劝说摇摆不定的同学、思想保守的百姓抛弃旧时代。剪头发的手艺就是那时练出来的。
回想起曾经的激情澎湃热血沸腾,贺钦不由得叹气。那时候,他还很天真。
不过,贺钦很快就将过往抛在脑后,又轻松地向楚越说道:“我家在旧都,皇帝不是跑了吗?那之后就在闹革新,剪头发是每个有志青年的必备技能。”
楚越默默点头,差点就信了,后来才发现这家伙在说笑。
贺钦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,被楚越的反应逗乐,热不住笑出声。
他忍不住揉了揉楚越的头发,如墨的发丝很坚韧,正如它主人的性格。
贺钦忍不住再次拨弄,发丝从指间滑过的手感令人着迷。
温暖的指尖掠过楚越脸颊、耳后的肌肤,他忍不住发颤,这感觉跟过了电一般。
看着楚越微红的耳垂,贺钦浮想联翩。可他还是按耐住心头的冲动,专心为楚越修理头发。
*
贺钦满意地看着楚越的造型,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。
清爽利落的短发跟衬出楚越白皙清秀的脸,精致的眉眼。梳着长辫子的楚越是个斯文书生,短发的他更显英气俊朗。阳台下的小护士都在仰头观看,楚越偶尔低头便能引起一片尖叫。可见新造型多么吸引人。
短发还将被长辫遮掩脖颈显露无疑。白净纤细的脖颈勾魂摄魄,贺钦的眼睛根本就离不开,唇舌颇感干燥。
“你最好洗个澡,把碎头发都清理掉。”贺钦提议,然后脑内又出现不礼貌的联想。
对楚越的异样情绪,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。但这样大胆地想象还是头一回。
这份情感和欲.望,似乎随着相处越发的强烈。
楚越并未想太多,他还不确定这位贺钦对他是否敢兴趣。
他问:“可以借几件衣服我吗?”
他只有一身御赐的比武用的短打,这东西肯定是要扔了。
“好的,没问题。你先去洗。”贺钦答应。
楚越眉眼含笑,突然想撩一下。他问道:“洗完就出院,就跟你回家?”
贺钦宛若被一道强电流集中,心在乱跳不说,还开出一朵花。他强作镇定,说道:“这要问过你的主治医生。”
“那你帮我问问?”楚越求道。
贺钦欣然同意,离开时表情没有半点异样,步伐也很镇定。
楚越不太确定贺钦的反映。但似乎如此含蓄的勾引没起作用,半点反应都没有。
“耐心点。”楚越提醒自己。
这个时代很保守。伦理和道德的枷锁比以往都严格,行为不能太过。
楚越提醒自己注意尺度,别把人给吓跑了。
等贺钦离开楚越病房所在楼层,他的脸刷一下就涨红了脸。
脑子里面一团乱,刚才的画面不停回放,并接续了不少香艳的剧情。
他似乎感觉到楚越在释放信号,他似乎和自己是同类人。但贺钦又不是那么确定,他怕弄错了,被自己喜欢的鄙夷那滋味可就难受了。
贺钦拍了拍脑袋,将多余的想法都赶出脑外。
他的步伐越来越快,最后竟然全力冲进了王子怡的办公室。
问过医生意见,确定没有问题就催促着王子怡开了出院证明,然后拉着人回了宿舍,强抢了几件衣服塞了些钱给王子怡就跑了。
“唉,你土匪呀!”王子怡彻底无语。
他都不知道贺钦这么心急火燎是为了啥?
办好了出院证明,借到了衣服。
贺钦回到楚越病房,却在们外站在很久。
他原本想等心情略平复再进去,但淅淅沥沥地水声又让他浮想联翩,他一直在冷静,却越发激动。
路过的小护士警惕地看着他,眼神不太对。贺钦这才走进病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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