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气的浑身颤栗,一双昏花的眼睛死死盯着迎春:“二丫头,你说这话可是真的?”
迎春招手:“紫鹃,你来,告诉老太太,你们姑娘这些日子吃没吃过那些东西?”
紫鹃跪地磕头,泪如雨下:“回禀老太太,二姑娘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贾母气得伸手一戳紫鹃的额头:“你这个丫头啊,我把你给你姑娘,就是因为你是府里家生子儿,你还有父母兄嫂家人,这些都是林丫头的依仗,你怎么如此让我失望?”
紫鹃泣道:“老太太,奴婢实在没想到,看着都是慈眉善目,怎么会呢。奴婢也是听了二姑娘的话,才知道这些,姑娘又说老太太年纪大,受不得惊吓。故而,我们这半年一直谨小慎微,所幸黄天保佑,姑娘的身子越来越好了。”
贾母颔首:“这真是邀天之幸,不然,我死了如何见她母亲啊!”
贾母顿时警觉起来,抹着眼泪说道:“二丫头,你与黛玉今日就歇在我这里,明日,我们三个一起进宫。”
迎春颔首:“让大姐姐看看林妹妹的本人也好,免得有些人暗中中伤,说什么林妹妹是夭寿相。
贾母大惊:“这话是说说的”
迎春摇头:“我也是在家听奴婢们说的,具体说是是非源头,孙女也不知道,”
贾母长叹,手拍着罗汉床只是愤恨:“除了那薛家的几口子,还有谁会如此中伤我的玉儿,我真是养虎为患啊。早知如此,就该早早的把她们撵出去,弄的如今,骑虎难下。”
这一晚,贾母辗转难眠。
黛玉也是如此。
迎春倒是一夜好眠。
翌日。
王氏邢氏凤姐一起前来恭送贾母进宫,这才知道,贾母带着迎春与黛玉一起进宫。
王氏心惊肉跳,跳出来反对:“老太太,您是进宫谢恩,二姑娘与林丫头没进过宫,失了礼数可不是好玩的。”
黛玉身子微微一颤。
迎春冲着王氏一笑:“二太太大约忘记了,那年娘娘省亲,宫里来了教养嬷嬷,觐见的礼仪都教导过了。
这才几年功夫,我与林妹妹也没老眼昏花,如何记不住。
再者,我们是去见娘娘,也不是觐见太后陛下,纵然礼数不周,娘娘也会谅解一二,二太太,您就安心吧。没事儿啊,您安心!”
其实,迎春真是不大记得宫廷礼仪,但是,这有什么呢,大不了到时候跟在贾母身后,她怎么做,自己跟着学就是了。不过是行礼,电视上头看的还少吗?
王氏被迎春连消带打,气的鼻子都歪了。
贾母再不耐烦了,挥手:“琏儿,出发!”
贾琏一声吩咐,护着贾母的翠微华盖车出了荣府。
出了荣宁街,贾母一手挽着黛玉,一手挽着迎春,她叹息道:“老太太老了,但愿我这最后一件心事,娘娘能够依我。”
因为照顾迎春,翠帷车走得很慢。
一个时辰后才到了宫门。
贾琏是男丁,只能在乾清门等候。
贾母迎春黛玉上了宫中前来迎接的软轿。
元春的宫殿有些偏僻,祖孙们到了长街下轿步行,走了约莫一刻,带路的小太监说声到了。
却是到了凤藻宫了。
迎春身边也没有丫头伺候,只好亲自摸出一个锦缎荷包,里面装着几件没有灵气的玉器,压着一张五十两银票。这都是贾母准备的。
据说,这些宫里太监,若是你只给银票,不给玩物,他们会以为你看不起他,随时随地给他找些麻烦,若是打赏合了他的心意,则会替你打点周到。
果然,小太监捏了捏荷包,顿时笑了,冲着凤藻宫门招招手,里面跑出来一个小太监。
这小太监见了往外面的太监忙着行礼:“小德子公公,您这项好,怎么得空来了这里,这里可是偏僻的紧。”
小德子一笑,吩咐道:“小路子,领他们她们进去吧,改日我请你吃酒。”
小路子躬身应了,回头冲着迎春几祖孙一点头儿:“几位跟我来吧。娘娘这会儿正在佛堂抄写经文。”
迎春如法泡制塞上荷包打点。
小路子小的越发热情:“奶奶们只管多呆些时候,探亲时间到了,小的会来提醒奶奶们离开。”
迎春颔首:“有劳公公操心。”
贾母闻言心中叹息,成日抄写经文,哪来的孩子呢。
小太监将贾母几个引进正殿,抱琴如今是凤藻宫的大宫女。
元春早知贾母要来,派了她接待,免得贾母来了她还没得空,冷落尴尬。
贾母与迎春等了一柱香的功夫,元春就出了佛堂。
贾母带着迎春黛玉与元春见礼,紧着,贾母与元春相对落泪。
贾母哽咽:“几月不见,娘娘又清减了许多?”
元春如今只是挨日子,皇帝对她已经没了兴趣。
正可谓,红颜未老恩先断!
元春抽泣着诉说自己的寂寞青春,前途渺茫,还有长夜漫漫的之无奈。
贾母唯有唏嘘落泪,哪里还肯说半句戳心窝子的话?
迎春算是看出来了,大约每次贾母进来就是这个模式,贾母被元春这般带着节奏,只怕是再多的说辞也忘记了。
迎春等他们哭完了,丫头伺候净面出来,能够正经说话了,这才拉着黛玉给元春重新见礼。
迎春说道:“十分想念娘娘,年初就托付祖母呈情,只可惜娘娘一直没空召见,今日就厚颜求了祖母,先斩后奏了,还请娘娘不要责怪祖母,是民妇太想念娘娘,这才缠着祖母,祖母实在没法子才答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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