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定了定心神,继续询问:“郁霜呢?他是什么情况?”
郁霜,在默里父子第一次拜访结束后,来治疗室找决明的雌虫,唐宴的雌侍之一——被决明用两根圆珠钉在地面那只。
“他嘛~”决明笑道,“他就更简单了。”
“你记得我当时问唐宴他们,门禁是谁砸坏的,所有虫都指认郁霜吗?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:“其实不是郁霜,是唐宴另外两只雌侍动的手,我能闻出来。”
“唐宴之所以推郁霜出来顶包,是因为郁霜家世最差,他只是平民。唐宴的雌父早年被郁霜的雌父以命相救,唐宴的雌父为了报恩,才安排郁霜成为了唐宴的雌侍。”
“自从郁霜和唐宴在一起,可没少挨欺负。所以我干脆顺水推舟,帮助郁霜更深刻地认清唐宴他们的真面目。”
“如果这件事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,激发郁霜反抗的斗志,自然是天大的好事;如果不能……”
决明顿了顿:“那点伤就当成他继续犯蠢的代价呗,反正我只是穿透他手掌,没有伤他筋骨。”
施柏仍是不解:“就算郁霜被你激发了反抗的斗志,你又怎么知道他会来找你呢?”
“我说过了,”决明俏皮地朝施柏眨了眨眼睛,“我并未伤他筋骨啊……”
“只要他智商没有问题,定然能看出是我特意手下留情。”
“我啊~”决明拉长音调,“可是这么多年来,唯一一只对他表达善意的雄虫。”
“郁霜那样缺爱的雌虫,怎么能不对我感激涕零呢?”
决明嘴角玩味的弧度坠得施柏的心脏不断地下沉,他几乎难受得要吐出来。
感激、爱慕、惧怕……
一切情绪的宣泄与表达,似乎都能够成为决明操控虫心的工具。他只需要如帝王般高居王座之上,只要勾动手指,便有不计其数的虫或是甘愿、或是不甘愿地为他赴汤蹈火。
没有虫可以反抗,他仿佛才是帝国的无冕之王。
施柏忽然感觉到窒息,好像周围都空气正逐渐凝固成密不透风的薄膜,将他重重包裹。
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和马蒂尔达、弗兰、郁霜、默里他们一样,只是决明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笑话。
“决明……”施柏看向决明宛如夜空的双眼,里面仿佛倒映着星辰万千,“你……”
‘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吗?’
‘我算你的什么呢?’
话语像冷却的油脂般凝固在舌尖,他咬紧下唇,最终问出的是: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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